人生需面對的痛 - 喪父!
在數日前我遇上了,那種痛我真的很難忍受,我知道我一定會遇上,卻不知來的如此快,讓我與家人措手不及,毫無心理準備,回想整個過程,我一直懊悔著,
為何送父親去雙和醫院急診!
為何答應醫師在父親的脖子上開孔加藥,因為心跳慢血壓低!
為何我不在普通病房照顧父親,聽從急診醫師得進住加護病房!
為何我要立即將父親送醫院急診,而不在家中觀察一晚!
為何我說要帶父親搭高鐵去高雄玩卻來不及履行!
為何我想過去拍全家福照片卻來不及執行!
為何我要求父母親與我們一起出去旅行,讓祖孫們培養感情與擁有回憶,在每次被父母親婉拒下,我未能說動雙親。
種種回想與回憶,讓我後悔與傷心,失去至親的痛,真的很痛苦,事情的發生回想起來是這樣...
10/16 下班回家後,與老婆討論晚餐吃什麼時,約 18:30 時突然接到母親來電,說 父親暈倒不知是何緣故!我約五分鐘後趕到,父親躺在床上,是母親與讀小六的姪子又扶又拖的將 父親安置在床,我觀 父親的面色確實不好,有盜汗與全身無力的徵狀再加頭暈,所以無法站立必須躺在床上,過了不久,小弟趕到,弟弟觀察後初步判定是中風,我看是不像,不管了,先按摩 父親的雙耳,同時請母親拿來血壓計測量 父親血壓,量了兩次都不見數值,心想是不是壞了,我測量母親與自已,血壓計是好的,所以再測量 父親血壓幾次,勉強跑出數據來,發現血壓太低,高壓約只有九十,這時確定不是中風,因為 父親神智都還清楚,我問話 父親都能小聲回覆,我問母親,這兩天父親可有身體不適,母親說,兩天前 父親說感冒,有至橋頭小診所就醫,也拿藥吃,我看看藥袋,打了電話去問,醫師說,不是感冒喔!父親就診時說是腰部兩側會痛,我問有發燒嗎?醫師回說沒有,體溫正常,我再問醫師,我應該再帶父親過去給他看,還是到大醫院檢查,小診所醫師想想回覆我,還是至大醫院檢查比較好,於是我扶起 父親坐在有椅靠的大椅子,讓 父親舒服點,然後按摩 父親的頭、頸、背部後再餵 父親喝些水,父親都能配合也能與家人對話,請 父親站起來試試,父親卻無力支撐身體,無法自行站立,我與弟弟討論後決定送醫檢查,因不覺得是重症,所以決定先送至離家近的署立雙和醫院,父親已無法站立,我背起 父親從四樓下來,弟弟在後相扶持,我請老婆先至樓下叫好計程車,背起 父親下樓,我感受父親瘦了許多,內心開始覺得愧對他老人家,這些年來,我確實疏忽雙親了。
來到醫院,警衛人很好,趕緊推來輪椅,協助我們將 父親安置好,推入急診室開始辦理就醫與檢查,父親至此,神智都很清醒,急診醫師量了血壓說正常,看 家父虛弱就先打營養針(應該是葡萄糖類的點滴)請我們等驗血報告,驗血報告出來,醫師後說是腎功能有異常(腎衰竭),再嚴重就需洗腎,然後叫我繳費去拿藥,又是一瓶黃色的點滴,我忘了藥名,我很清楚醫師說是腎功能有異常,所以要換打這瓶,然後又陸續做了其他檢查,就這樣從晚上八點多至約 11點多,醫生說要住院,要我去辦住院手續,辦好後等候病房,就在等候時,一位胖護士(我看是實習生)要來測量父親體溫與血壓,量不到,又換了一部也量不到,我說會不會您的機器有問題,她量了自已說正常呀,她跑去與急診醫師說,接下來就是我 父親劫難開始,急診醫師說,血壓低心跳慢,必須住加護病房,進住前須先在脖子上插根針,用來打藥與量脈搏,我不懂也只能說好,好就要簽同意書,看一位醫師來弄,我的天呀,可不是一般打點滴用的,算是小手術,父親痛的臉部扭動,過不久,父親開始想吐,也吐了一些晚上吃的食物,至此我要是能有警覺,父親也許還活著,父親就在脖子插針後,身體的不適開始加重,等到急診室醫師說好了,可以送入加護病房觀謢,這時的時間已是 10/18 日凌晨約一點了,加護病房護士要我去準備一些住院用品,拿了清單我至地下室購齊,再進入加護病房觀看 父親,他老人家氣色更差了,父親說要上小號,我問了護士,護士要我簽購一個小尿壺,拿了小尿壺給父親使用後我再替 父親擦拭乾淨,問問 父親身體可好,會不會很不舒服,父親沒說什麼,我看的出來,應該很不舒服,我安慰 父親,我說放心啦,護士小姐會好好照顧您,過兩天就可以回家了,父親您可要好好聽護士小姐的話喔!父親沒說什麼,只有安靜躺著,小弟一直再我旁邊協助,也沒多說什麼,就這樣安置好 父親,護士小姐說了一些會面注意事項,再望一望 父親,我與小弟也就離開雙和醫院,回到家已約是 10/18 日凌晨約二點了,我洗了澡在與老婆聊聊,約在三點就寢,今日就告一段落。
10/18 早上八點多,老婆接到醫院來電說 父親病危,我立即從床上跳起,內心是七上八下,越想越怕,聯絡所有家人後,立即驅車趕至雙和醫院,進入加護病房,早上的醫師說已先插管,因為家屬未簽放棄急救的相關文件,所以醫師一定得急救,看到了 父親,我的臉都綠了,父親的氣色比凌晨我離開時還差,臉部呈現白色的膚色好幾處,我內心知道,父親危險了!我心想為何用那麼多藥在打,父親腎功能異常,能承受那麼多藥嗎?我問醫師為何藥量用那麼大,這位早上的醫師說,沒辦法,藥量不夠心臟會停止!老天爺啊,低血壓真的那麼危險嗎?我不懂,為何一定得讓生病虛弱的病人心跳與血壓都在標準值內,不能先找出真正的病因再來對症下藥嗎?已知腎功能異常如何代謝那麼多藥,這是我的疑慮!與醫師對話,我也不能盡述心中疑慮與不滿,因為擔心醫師會不爽,但我確定,我很不爽,卻也無能有所作為。加護病房進入是有人數限制的,每次兩人,家人陸續進入看 父親,母親看了父親後說,考慮放棄急救吧!對 父親而言急救是很痛苦的過程,我身為長子,母親要我考慮後下決定,我立即聯繫姑姑們、大姐與堂哥們,請其趕緊至雙和醫院看 父親一面,電話我一通通的打,話我已說不出來,因為哽咽中,親戚們也感受到我的意思,也都紛紛趕來,我聯絡好親戚,再次進入加護病房,我撫摸 父親的額頭,對他說,啊爸,您想回家嗎?啊爸,您想回家嗎?父親這時舉起左手,我就在左側,趕緊接住 父親的左手,我知道,父親還有聽覺,也很想回家,我流著淚問著,我知道也感受到 父親要回家的意願,卻因等候親戚們的到來,所以我還不能帶 父親回家,十點多時,醫師跑來與我說 父親血壓很低,心跳也快停了,一定得急救,親屬陸續趕來,因要急救所以護士通通將人請出加護病房,表姐有看到,說,醫師已在電擊 父親,母親說要急救嗎?姑姑也說,急救後有的會有後遺症,如植物人,那不是讓 父親更痛苦嗎?大姐還沒趕來,我實在無法放棄不急救 父親,畢竟得讓大姐見 父親最後一面,急救過程中,大姐趕來了,約 30 分鐘的急救,家屬可以進入看 父親了,這時已快中午約 11 點多,父親已完全無意識了,體溫比正常人低,心跳靠藥物,呼吸靠儀器,大姐看到 父親時,立即放聲大哭,護士前來關照外就是要姊小聲點,我心裡想著,父親這還救的活嗎?母親看了後說,不要再急救了!因為 父親是痛苦的活著,也未必救的活,可能肋骨斷了好幾根,與醫師討論後,我簽下不再急救的同意書,只同意繼續打藥,我知道除了奇蹟發生,父親是難活起來,我期盼有奇蹟,但這是我的妄想,父親急救後,所有親戚都看過 父親了,隨後大家都離開了,我也先帶了母親與家人先回家休息,我則改騎機車再來醫院,進入加護病房,父親是完全無意識,身體也是冰冷,一樣是多種藥物在打,護士與我說,父親血液都變酸,還得再打一種藥,我除了同意外,還能怎樣!我一人就在加護病房外排徊,腦內想著,想著,想著我小時候與 父親的互動,很多都已模糊,如今才來追憶,只有殘存的片段可回憶,這時眼淚不自主的流著,除了懊悔的心我還能如何!時間就這樣一直走著,不會等任何人事物,無法跟上的,就會被時間給吞沒,我期盼奇蹟發生,卻一直沒有,到了晚上九點多,弟弟前來換我回家休息,我回到家,老婆問我,我老實的回答沒希望了,老婆不再多問,彼此都無語!洗完澡換好睡衣準備就寢,弟弟來電說,父親真的不行了,夜間醫師與護士要我趕緊過去處理,我掛完電話,先給母親回電告知,請其通知相關後事的處理,並通知大姊回家等候。
我到了醫院,進入加護病房,夜間醫師說了沒救了,說 父親眼睛都變黃了,表示肝臟都出了問題,說什麼這種現象不會短時間才有,應該原來就有,我很確實知道,我送 父親進醫院時,完全沒這種現象,我也不想與醫師辯,我只知道,白天與夜間不同醫師,這些醫師到底對 父親做了什麼?到底有沒有掌握著 父親的病因?夜間醫師說了一堆,我也不想聽了,聽了也對 父親沒用,我走到 父親旁,哽咽對著 父親說:啊爸,我是啊煌,我要帶您回家!連說三次,也要求弟弟這樣說著,我要求醫師,留 父親一口氣回家,醫師同意,請護士幫我聯繫救護車與另一名隨車護士,要家屬外面等,護士要先處理一下 父親身上的所有藥管與傷口,等護士處理完成後,要家屬先繳部份金額明日再來辦理出院手續,聽完護士的說明,我與弟弟邊走邊說,啊爸,您可要跟好,我現在要帶您回家,我知道,父親想要回家,我一定得帶 父親回家,那是 父親最熟悉與眷戀的場所,我唯一能為 父親做到的事。回到家,相關處理後事的人與師父都到齊了,護士要拔管了,要我的手放在靠近 父親的管子處,護士的手放在我手的後面,然說護士說,與她的手勢一同拔管,父親就在 10/18 午夜 12 點多過逝,從去醫院到回家也不過 30小時,我最親的 父親就這樣走完人生,我痛啊!莫名奇妙的失去 父親,突然的需要承受這種難以承受的心痛,真是苦,苦的無處傾吐!母親說,去拿溫水來替 父親擦拭身體,從頭到腳,兒子、媳婦、大姐輪流擦拭,這儀式是必須的,不是真的要擦拭的很乾淨,眼淚不可滴到 父親,母親說什麼,全家大小照著做就是了,母親要我先去休息,躺在母親的床上,我縮著身體難以入睡,短短約 30小時的時間,父親就這樣的離去,原本應全家同樂的週末變成制喪的開始,這種轉變也真令人無法接受與痛心,時間就這樣過了,天亮了,母親叫我起床,接下來的工作都與制喪有關,時至中午一點,委託的葬儀社兩位工作人員來,主要是要將 父親的大體運至殯儀館冷藏,這過程我需協助,當我扶著 父親的頭部時,我才知道 父親的大體是又冰又硬,這時我悲從中來,立即流下眼淚,家人喊著眼淚不可滴到 父親,回想父親我背下樓時,身體是有溫度與柔軟的,是有血肉的身體,此刻 父親的大體是又冰又硬,我完全無法接受,我含淚協助包好 父親的大體,扶著 父親的頭部,從四樓樓梯一路下來,到達一樓時,我知道,父親的大體送走就再也不會回家,父親將不見了!座上工作人員的工作車,我再也無法克制的嚎啕大哭,我對旁邊 父親的大體說話,請 父親原諒我的無能,無法救活父親將他帶回家來,工作車一路的開,我一路回想我與 父親說的話:啊爸您免驚,過兩天身體康復了我就帶您回家,不用怕!我眼淚也持續掉著,轉眼間,殯儀館到了,下車辦理手續,送 父親大體進入冰庫,那地方除了死寂與冰冷外,我不知如何形容,內心百般不願意 父親大體放在此,卻也莫可奈何!離開前工作人員告誡,不要回頭看,一路走出去門口,我走出門口到對面停車處,內心是不捨與無奈的衝擊,我想著想著又放聲大哭,大姐前來安慰,卻也和我ㄧ起哭起來,大人哭可能很難看,但哭卻是一種情緒的發洩,可讓內心得到一種慰藉與沉靜,哭表示我對父親的不捨與虧欠,我除了哭以外,我還能為 父親做什麼呢?
回想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,父親已過世一個多月了,父親後事也圓滿辦好,這篇我是陸續回憶編寫的,有時寫到傷心處還是會掉眼淚寫不下去,有時是不想寫與沒空寫,所以拖了一個多月才完成,我將此篇放在我的工作部落格上,用來提醒我,母親還健在,愛與孝順要及時,台灣有句話是這麼說的,〝在生吃ㄧ顆土豆,好過死後拜十顆豬頭〞!也用來提點我老人家送醫要有警覺心,要送常去的大醫院,因為有較完整的病例,醫師會比較好拿捏用藥。此篇我會將連結寄給姐與弟,讓 父親的內、外孫了解這經過,以期孫子們能感懷 父親,不會因 父親走的太快而淡忘 父親的容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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